凯迪生态环境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迪生态”,000939.SZ)的瘦身自救计划正迎来关键时刻。9月29日,凯迪生态披露了3份资产出售公告,涉及总金额61.4亿元,且均已签署股权转让协议并约定了付款方式。

9月29日,凯迪生态连发多则公告,披露了出售资产“瘦身自救”计划的最新进展。此次出售的“资产包”包括:位于东北地区的6个已投产及在建生物质电厂的100%股权、1006.46万亩林地资产和杨河煤业有限公司的60%股权,总价格61.4亿元。阳光凯迪新能源控股集团董事长、即凯迪生态新任董事长陈义龙表示,上述资产出售将在今年年底前完成。
 
在陈义龙主导的“股权重组+资产处置+债务重构”自救方案里,凯迪生态将通过结合资产处置变现清偿等方式化解约140亿元的有息债务,剩馀最高不超过100亿元有息债务采取留债展期的方式对公司债务进行重组,后续通过引入战略投资方进行股权重组,最终实现提升主业、持续健康经营的目标,明年3月底之前预计可以回笼资金70馀亿元。其中,处置非主业资产包、降低债务规模、恢复主业经营被视作关键一环。
 
作为全国生物质发龙头企业,凯迪生态的资产规模一度超过400亿元,年销售额超过50亿。但2018年5月“11凯迪MTN1”未能兑付让凯迪生态卷入违约旋涡。数据显示,截至今年6月底,凯迪生态有息负债余额 234.58亿元(本金),已逾期利息5.92亿元,燃料欠款约20亿元。最新数据显示,截至9月3日,凯迪生态逾期债务共计 39.63亿元,逾期债务占最近一期经审计净资产的 37.28%。


据公告,凯迪生态将向山东水发出售蛟河、汪清、桦甸3个已投产生物质电厂,以及敦化、嫩江、榆树等3个在建电厂100%股权,交易总对价为20.6亿元,包括股权转让价款及承债清偿资金。此外,凯迪生态还拟以31.8亿元的价格向中战红森林出售旗下1006.46万亩林地资产,其中已取得林权证的面积合计约846万亩,已签订流转合同但尚未办理林权证的林业资产面积合计约161万亩;拟以9亿元的价格,向长沙红森林一号出售杨河煤业有限公司60%股权。
 
值得注意的是,上述出售资产与凯迪生态前期披露的有所出入,此次签订股权转让协议的部分未包括此前提及的风电资产包,但又新增了林地资产包;杨河煤业的接盘方由此前的深圳前海燚坤变更为长沙红森林。
 
同时,此次参与资产收购的中战红森林和红森林一号均为中战华信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中战华信”)旗下的基金公司。这也正是以陈义龙为代表的新管理团队入主凯迪生态后引入的接盘方。
 
陈义龙表示,公司近几年圈占生物质发电项目和林地资源给企业发展带来了巨大负担。此次出售的煤业公司和林地均有一定程度的溢价,再加上一块即将签署出售合同的资产,明年3月底之前预计可以回笼资金70余亿元。据陈义龙介绍,凯迪生态的部分在建工程也将继续出售。目前已有17家机构或企业前来尽调,若成功售出还可有20亿元左右的回款。
 
凯迪生态在公告中称,此次股权转让协议的签署是为剥离部分资产以减轻上市公司经营负担,同时获取较大数额的现金对价,缓解公司财务负担,全面化解公司债务危机。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陈义龙对此次重组“信心十足”,表示上述资产出售方案已获公司债委会认可,并称资产出售将在2018年年底前完成,且最快将于今年11月份收到第一笔股权转让款。但截至目前,凯迪生态的拟出售资产均处于司法冻结状态,一些金融机构和投资权益人在全国针对凯迪生态和大股东阳光凯迪集团发起了400多起诉讼,导致部分正常生产发电的电厂经营账户被冻结;相关监管机构还对阳光凯迪的股票进行冻结,使其无法为凯迪生态融资或资产置换。上述400多起诉讼受理法院分布在北京、上海、天津、湖北、湖南、安徽、江西等24个省(市);起诉类型也多种多样,以借款、租赁、保理等融资纠纷案件为主,还有部分属于买卖、施工和运输类纠纷。
 
司法解冻的不确定性,给这系列的拯救计划增添了未知数。此前,凯迪公司计划将全国范围内的资产集中到武汉市中级人民法院后统一处理。陈义龙表示,在政府部门的支持和协调下,相关资产的司法解冻工作正在推进,已有预期,不过他未给出具体时间表。在凯迪生态身上,还面临着深交所针对公司2017年年报的问询函无法回复的尴尬,而新接盘者中战华信身上的神秘面纱未完全揭开。凯迪生态的未来之路,还在等待时间的验证。


“农民和员工的问题是摆在第一位的,这在我们的资产处置、债务重组工作中是始终贯穿的重要原则。凯迪会优先从转让款中拿出20亿元,用于偿付大部分燃料欠款、补发职工工资以及恢复生产,其余部分用于推动债务重组。剩余部分债务还将通过折现、债转股和债务展期等方式化解”陈义龙说,借此希望能将公司负债控制在100亿元以内。其中,折现部分按照报价孰低优先折现,待完成这部分后予以确定债转股方案,而选择展期的部分也将与债权人分别确定展期时长。
 
和资产出售计划类似,生物质电厂的恢复生产工作也备受市场关注。
 
最新数据显示,在政府部门的大力支持和债委会积极协调下,公司与各电厂债权人逐一协商沟通,以及创新燃料供应商和农户合作模式等方式,公司先后累计恢复了16家生物质电厂的生产运营工作。
 
一方面,通过电厂、燃料客户、金融机构债权人等多方协议的签订,凯迪生态相关子公司与各方达成一致分配原则,即通过按比例一部分资金用于偿付金融机构债权人到期利息、一部分用于生产经营支出的方式,已解冻部分电厂资金账户、其生产已恢复。另一方面,公司高管分片挂点,积极协调电厂取得当地政府或村镇银行等机构小额贷款支持,扩大融资来源。
 
同时,为尽快推进生物质电厂恢复生产工作,凯迪生态还探索“按度电燃料成本承包电厂燃料采购模式”,在湖南安仁等电厂实施的基础上,有望向其他电厂推广复制。此外,陈义龙还介绍说,南电能源(南方电网旗下公司)已表示愿意在一定时期内托管运营凯迪生态部分电厂,支持电厂恢复生产,双方业已签订初步合作框架协议,就第一家电厂开展的托管示范协议将很快落定。
 
“目前部分电厂电价补贴已经到位,已签订四方协议的,将立即用于偿付燃料欠款、补发员工工资及恢复生产。”陈义龙说。


顶峰时期的凯迪生态身上拥有诸多光环:国内生物质发电龙头企业、清洁能源领军企业、全国市场规模最大和技术最领先的生物质发电企业……然而,这一切在2018年戛然而止。
 
从今年年初至今,因为公司2017年年报迟迟无法披露、连续的债务违约、全国范围内拖欠原料款、欠发员工工资、涉嫌信披违规、涉嫌大股东占用上市公司资金等,这个“行业标杆”企业已被ST。
 
谈及*ST凯迪如今面临的困境,陈义龙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很痛心”。
 
“行业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主要还是企业内部的原因。”陈义龙表示,“凯迪占有了大量生物质发电资源,后期建设需要大笔资金投入,步子迈得太快;公司负债结构不合理,大量使用周期短、成本高的融资方式,这都是公司长期资源错配、短钱长用以及管理不善导致的。我觉得上市公司这几年的举债不可思议,大量使用成本在10%以上的资金,现在公司做成这样,不是天灾,是经营管理人员的失职。”
 
陈义龙介绍,凯迪生态杠杆放得过大,债务期限错配,短债长投,让公司财务结构恶化,入不敷出。在所有债务中,利息相对较低的银行借款占比仅占20%左右,其他的信托、ABS等渠道相对高息债务占比高达80%左右。”陈义龙说,“公司平均负债年化利率高达10%-12%,资金周转率则只有1.5年,短债长投的局面下,企业的危机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