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重要的城市群北上广已经取得政府、专家和大众的共识。北京代表京津环渤海城市群,上海代表长三角城市群,广州代表珠三角城市群,包括大湾区。但对已经上升为国家战略的第四极成渝双城经济圈(城市群),不少专家、行业尤其是金融行业,以及大众均未引起足够重视,对于重点支持和发展的区域布局,往往仅有北上广城市群,而没有成渝。除了宣传不到位之外,重要的还是经济体量不够。2021年GDP,仅广东一省就是12.4万亿元,江浙沪徽为26.5万亿,京津冀三省市为11.4万亿,川渝为8.1万亿。按成渝双城经济圈范围,2019年地区生产总值近6.3万亿元,占全国的6.3%。显然,不提高经济权重,没有对外的辐射力,是难以引起人们足够重视的。
以党中央、国务院2021年10月出台《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为总纲,央行等6部门和四川省、重庆市政府共同出台《成渝共建西部金融中心规划》(2021.12)为蓝本,2022年10月四川省就实施西部金融中心建设方案征求意见将成为具体建设的施工图。我们就融资租赁的发展策略提出专业建议。
就全国而言,无论是金融租赁,还是融资租赁,均处于高速发展之后的巩固调整期,近5年仅新设成立2家金融租赁公司(中铁建、中银),融资租赁则主要是清理空壳公司和将经营得好的公司纳入名单制监管(估计原来号称1.1万家最后只能保留1000家左右)。但四川融资租赁行业起了个大早,赶的是晚集。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融资租赁刚进入中国的探索时期,全国仅有12家金融租赁公司,四川就占有一席且是西南地区唯一一家,但目前四川在融资租赁公司的总体数量、资产规模、年度新增投放、标杆性公司等方面甚至无法同一些经济体量和四川有一定差距的省份(如云南、贵州)相比。目前,注册在四川,经营活跃的融资租赁公司不到20家,因为公司数量太少,四川甚至没有成立行业自律性组织--融资租赁协会(全国省级融资租赁协会已有近20个)。四川融资租赁更大大落后于重庆市。重庆融资租赁公司数量、质量、年度新增投放,在中国融资租赁业的环渤海、长三角、珠三角三大高地之后,居第四极,成为中国内陆的租赁高地。四川省内头部租赁公司实力也远不如云南、贵州。融资租赁公司体量和四川省经济总量不相符、不对称。四川融资租赁需要紧迫追赶行业的发展。
一、金租的发展策略
金租是中国融资租赁行业的主力。全国72家金租,不到全国租赁公司总数(约1000家)的10%,却占有全国租赁业务量(租赁资产)的40-45%(大致近半壁河山);在全国超千亿的17家头部租赁公司中,金租占11家,占比高达64.7%,即是说,近2/3的大公司是金租。因此,不紧紧抓住金租这个主要矛盾,抓融资租赁行业的发展基本上就是一句空话。重庆能成就中国融资租赁第四极,主要在于金租2007年第二次放开后,引入两家央企金租昆仑、中银,自身新设两家渝农商和(重庆银行)鈊渝金租,一省市有4家金租,是三大高达之外金租最密集地,昆渝鈊三家2021年末租赁资产共达到1353亿元,加上未披露数据的中银金租及其他融资租赁公司,重庆租赁资产估计2000亿元左右,重庆融资租赁行业只缺上千亿的头部公司,估计两三年后,中银金租也能突破千亿规模,可见重庆的金租发展得很好(而融资租赁没有跟上,需要补齐短板)。
四川金租的主要问题是公司实力单薄,资产规模太小,一方面其支持经济的功能没得到充分发挥,另一方面也未得到足够重视当然也未倾斜资源。四川仅有一家天府金租,资本10亿元,资产规模不到百亿。
因此,我们建议:第一,做强做大现有金融租赁公司。鉴于新设金租很难(湖南等省正为消除金租空白而努力),建议由省政府出面动员天府金租原股东同意市场化增资,原股东让出大股东地位;再动员省级大型国企,最好能引入在川制造类央企比如东方集团及所属东电、东汽,国机二重等,以及地方性银行作为新股东,将天府金租的资本金扩大到30—50亿元,由资本最小的公司进入中小型金租公司之列;改民营为国有控股,可以扩大资金来源,且主要是引入东部沿海地区低成本资金,增加四川可用资金总量;还降低资金成本,可以快速做大资产规模,发挥资本(净资产)放大10倍的功能;用3-4年时间作到500亿元以上的资产,提升影响力,以便进一步增资扩容,有力支持成渝双城实体经济的发展。
第二,处理好川金租历史问题,再获得一张金租拍照。这是四川的历史遗留问题,也是现在的好机遇。需要由省政府分管金融副省长牵头,组织成都市政府、省市法院、银保监局、托管人华融资产、潜在的大型投资人、以及原有债权人和得力的法律、会计审计、投行等中介服务机构等,形成专班,清算或重整川金租,最终获得第二家金租公司。处理川金租,是一项工作难度大而成本不高,后劲很强的项目。
第三,用好用活成都自贸区政策,特别是税收优惠政策,引入周边省市及东部沿海地区的金租到成都开设SPV公司。这方面,天津东疆的经验值得借鉴,并还有很大地创新发展空间。
二、融资租赁的发展策略
针对四川融资租赁公司小而分散,呈群龙无首状,无一百亿公司之现状,我们建议,第一,由省政府出面,组织省市(成都市及其他缺融资租赁的市州)国企,与大型(制造类)民企联合发起新设或增资已有经营得好的融资租赁公司,组成两三个三四十亿元资本的中型融资租赁公司,也可鼓励大型央企专门设立大中型厂商租赁公司促销其设备类产品(在川央企基本未涉足融资租赁,与全国97家央企投资办了87家租赁公司的大势,差异较大),按资本放大8倍,计划三五年打造两三个400--500亿元的四川融资租赁龙头企业,创建优良的租赁生态,引领行业规范发展。
第二,顺应融资租赁正下沉地级市的全国发展趋势,在经济基础特别是工业基础比较好的市,设立中小型融资租赁公司,特别是极具专业特色的民营融资租赁公司,形成专业化特色化区域化经营。
第三,构建全省少数四五个中大型的金租和头部融资租赁公司+较多发布于全省的中小型融资租赁公司,即抓大不放小,或者说是两手抓,一手抓大,一手抓小,双方展开分工与协同,建立科学有序的竞合关系与空间布局。
用两三年努力,全省融资租赁业务规模突破1000亿元,再用两三年,租赁资产突破2000亿元。
三、成渝一体化经营与监管
按照人民银行的初步设计(征求意见),融资租赁公司一般不得跨省展业(有的省推论到不跨市展业,我们认为是大可不必层层加码,不能让钱到地头死,至少要鼓励资金在省内充分的流动)。
基于党中央和国务院要求成渝双城经济圈“推进金融市场和监管区域一体化(推动在担保、不良资产处置、创业投资和私募股权投资等领域跨区域合作)”;以及央行等六部委二省市“支持成渝地区探索经济区和行政区适度分离,建立完善跨区域合作机制,提升成渝两地金融融合水平,有效推动区域经济金融协同发展”等精神,我们呼吁地方金融监管部门主动请示央行,努力争取得到理解与支持,将川渝两省市的融资租赁公司在成渝双城经济圈的展业视为一个省市内的业务,既有利于辖内融资租赁公司的发展,又能更好的发挥其支持经济特别是发挥融资租赁与实体经济具有天然的紧密联系的独特作用,加快成渝双城经济的更好发展。
四、努力对外辐射,向外服务
一个重要城市群,一个(西部金融)中心,无论是经济总量、还是科技创新、金融服务,一方面只有自身强大,才立得足,才有分量;另一方面只有能对外辐射,才是一个中心,因为再强的自给自足都不是一个中心的应有之义。处于西部金融中心的融资租赁,一方面要创新,对外输出管理技术和业务模式;一方面要鼓励对外提供租赁服务,即以报备、设立分子公司等许可的方式,国内向西南地区、西北地区以及中部融资租赁欠发达省市,国外向一带一路国家、东亚南亚国家及地区输出设备与资本等融资租赁服务。
还要探索设立并运作融资租赁基金,租投结合创新融资租赁模式,争取地方出台支持融资租赁发展的政策,让融资租赁首先享受到和银行业一样的各种优惠支持政策和风险分担政策等等制度性和操作性的创新。